阿,造物的皮鞭没有到中国的脊梁时,中国便永远是一样的中国,决不肯自己改变一支毫毛!照我自己想,虽然不是恶人,自从踹了古家的簿子,可就难说了。他们似乎别有心思,我全猜不出。况且他们一翻脸,便说人是恶人。我还记得大哥教我做论,无论怎样好人,翻他几句,他便打上几个圈;原谅坏人几句,他便说“翻天妙手,与众不同”。我那里猜得到他们的心思,究竟怎样;况且是要吃的时候。你们要改,从真心改起!要晓得将来容不得吃人的人活在世上。黑漆漆的,不知是日是夜。赵家的狗又叫起来了。狮子是的凶心,兔子的怯弱,狐狸的狡猾。十八年过后又是一条好汉。在街角处,有一种人潮涌动的喧闹袭来。压抑得我只想逃避。城市的霓虹灯绚烂得刺目,街头华丽而昂贵的橱窗陈列着爱情最美的象征。我想,这个世界很精彩,可它却不属于我。我失去了想法,被收回了,无法收敛的迷失,浑浑噩噩,模模糊糊,失去怜悯,失去爱心,失去自我反省,那么,我无心,所以无所谓,所以堕落,所以选则死亡。常常会有一种被世界暂时忘了的感觉,就像水槽里忘掉没洗的唯一一只筷子,或者孤零零挂在饭店门口的雨伞,一直没人来取走。我希望长大以后不犯错,我希望一家几口好好过,我希望爱我的人不寂寞,我希望我爱的人喜欢我。我不见他,已是三十多年;今天见了,精神分外爽快。才知道以前的三十多年,全是发昏;然而须十分小心。不然,那赵家的狗,何以看我两眼呢?